水妖於他而言，不過是一個試驗品，用完了，也就沒有半點價值了。

所以當他確定蘇暮九那張臉對他再沒有半點影響之後，他便回到了天侖山。

直到三萬年之後，他為救璃辜墜入封魔之地，與被封印其中的蘇暮九重逢，他才發現。

這個世上，可以有無數張與蘇暮九相仿的臉，可是卻只有一個蘇暮九，那個能叫他情難自控的，蘇暮九。

他能夠覆制無數個與她相仿的人，可是長得再像，也不是蘇暮九。

一別三萬年，白曜沒想到，當年他隨手煉化的水妖，居然還活著，還活成了鳳皇的寵妾。

“鳳丘不比凡間，你既然跟了鳳皇，許多事情就應當明白，從前你我之間的事情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，反而會要了你的性命。”白曜冷漠地道。

水妖一臉茫然地看著他，毫無心機地道：“為什麽呀？鳳皇喜歡小九，可小九喜歡的人，是劍尊大人您呀，您是小九此生唯一的，也是第一個男人呀。”

白曜眼中露出厭惡的情緒，水妖的存在就像一個汙點，時刻提醒著他，他曾經是如何荒唐地沈迷於那副女人的身軀和面孔，他道：“這樣的話，一旦鳳皇知曉，你以為，你還能呆在他身邊嗎？”

水妖頓時有些急了，上前扯住他的衣袖，道：“小九不在意，只要能同大人在一起，便是天後娘娘，小九也絲毫不放在眼中，小九喜歡的，是劍尊大人您呀。”

白曜不耐煩了，眼中是陡然卷起的殺意，強忍著想要將她滅口的沖動，擡手，扶住了她的肩膀，道：“小九，聽話，你我之間的往事，萬不可對旁人說起，留在鳳丘對你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歸宿，做一個聰明的女人，明白嗎？”

水妖委屈地望著他，楚楚可憐地點頭，乖巧地道：“小九一切都聽大人的。”

白曜松開她，轉身離開。

望著白曜遠去的背影，水妖眼中的可憐之色消失不見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戲謔，是諷刺。

她曾經的確是喜歡過白曜，他是賜予了她生命的人，是賜予了她一生的人，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。

可是，三萬年呀。

他丟下她三萬年。

三萬年的時間，他在天上不過是短短數日，可是對於被拋棄在凡間的她而言，卻是漫長而又殘酷的一生。

她從一個不韻世事的小水妖變成了妖界最出色的花魁，賣笑，賣色，忍辱偷生，她做過妖界的王後，做過凡間的帝王，操縱過幾代春秋的風雲，這世上，沒有比她更懂得權術陰謀的人了。

可是，鳳皇也好，白曜也罷，這些愚蠢的男人，都喜歡被女人漂亮的皮囊蒙蔽，她稍稍柔弱，稍稍可憐，他們便以為，她什麽都不懂，什麽都不知道。

她和白曜之間的往事，她自然不會對鳳皇講，更不會輕易地對任何人講，她比誰都清楚，那樣不會給她帶來任何好處，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別人用過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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